2019年4月9日 星期二

【茜色|五百字極短篇】監察的一日

  清晨,清晨,灰藍夜空染上茜色,一名皮膚黝黑的男子,笑臉盈盈對門口的守衛打聲招呼,便挑著擔子跨進門內。以壬生村的居民來看,是隨處可見的小販,然而,在新選組副長土方歲三眼裡,是出色的監察。

  「以上是昨夜偵查的結果。那麼,在下告辭了。」

  「嗯,辛苦了……晚點再來吧。」

  副長埋首公文間,約莫又要和上頭交涉什麼了吧?他職業病地推論起來。告退後,向今天採買食材的島田簡潔交代,才變回做生意的笑臉,離開屯所。沉重的步伐伴隨叫賣聲,就這麼地來到一間民房,嚷著累斃了的怨言,鑽了個進去。

  過沒多久,一個臉蛋清麗、淡黃和服的女子走出來,頭上的髮簪隨著她優雅的步伐輕輕晃動。任誰看了都以為是男子的賢慧太太上街買菜,卻猜不出他們是同個人。

  他輕盈地穿過大街小巷,進入一間間店家採買,實際上回收線民的情報。他那有模有樣的京都腔和充滿女人味的聲調,加上精緻的化妝技術,有時醉醺醺的浪人會攔路騷擾,就連前來打飛浪人的永倉新八也沒認出他,還對他喊「大嬸」。他和顏悅色道謝,內心盤算著,今晚就幫硬頸新「加菜」吧。

  黃昏時分,回到屯所時,已卸下市町小民的妝容。指揮年紀小上他十來歲的總司和阿一料理晚餐。阿一拿起菜刀就變得特別可靠,切菜速度不輸上層武士家的大廚,至於總司……他特別叮嚀「不要加入辣椒」,結果這個鬼靈精漾著意味深長的純真笑容。

  話說,芹澤局長破天荒沒在島原喝酒過夜,副長究竟和他談了什麼,換得他的安分呢?

  「嗚啊!?是、是誰灑一堆……辣椒粉……在、在我飯裡……」
  「哈哈哈哈哈——」
  「總司你……咳咳……」
  「是勇新不好,得罪哪家年輕漂亮的武士女兒,遭到『食誅』。」
  「食、食誅?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啦……咳咳……總司你過來!」
  「唉呀,好恐怖唷,山崎先生,怎麼辦?他嫌你作飯難吃耶。」
  「原來勇新一點也不餓嗎?那這三天都請去找『大嬸』要飯吃吧。」
  「咦……?咿咿咿咿咿咿咿!阿烝,你是——嗚啊啊——」

  山崎烝今天的監察日常就在新八的慘叫聲中,劃下熱鬧的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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