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24日 星期四

【彩夢芭蕾|2015 華鴨週】《華亞?華亞?華--?》( Day1- Violet)

活動:Fakiru-week(華鴨週)
活動第一天主題:Violet
故事時間:結局後的某一日


 




  阿歐德敲著門,汗水不斷從他臉上滑落,今天金冠鎮的天氣十分異常,悶熱得十分不像話,一點也不像平常那乾燥偏冷的秋天。

  「華亞,你在嗎?」他試著詢問。

  然而,小屋的主人死命不肯回應,縮在陰暗的角落,他的心情大受打擊。

  「沒想到你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像極了『萎靡的紫羅蘭』呢。」門外的人冷笑嘲諷道。他和華亞是同校同學,堅持相信自己是老麻耶的遠親(也是華亞的遠親)。

  「給我滾開!」華亞怒吼回道。

  「很好,人是在家嘛,我不客氣進去了。」話落,鎖死的門不知怎麼地開了。打在木頭地板上的皮鞋鞋跟聲,響徹整間安靜的小屋。

  該死的,華亞聽到異常的開門聲,雖然他頭腦反應快,卻想不到阿歐德怎麼在短短一秒內,破壞門鎖進來。

  華亞本來頭一整個埋在兩腿間,不安地坐在角落,稍早發生的糗事他實在不想回想起。既然不請自來的入侵者逼近他,只好起身應戰,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像紫羅蘭,萎縮在小屋角落,騎士的自尊可不容許嘲笑。

  維持藏在陰影中,森林綠的雙眼,直直注視對方,眉間緊鎖(儘管異常的悶濕天氣,搞得他渾身大汗)。

  他當然懂阿歐德的雙關語,「萎靡的紫羅蘭」,聽說在某個小島還是哪塊大陸上,有人這樣形容人非常害羞,shrinking violet,好像是這樣寫?

  阿歐德渾身一震,無法繼續前進,洶湧撲面來的敵意,迫使他停在門口,他才剛關上門呢。這名騎士大人的自尊顯然經不起他的文字遊戲嘲弄,倏地從地上站起,毫不猶豫直視他。

  不過,比起上次守書人拖著巨斧的殺意,華亞已經算是「和善」了--要是華亞知道他的殺意被他形容和善,不知做何感想?阿歐德惡劣地想著。

  「我看到你,」阿歐德故意停下來。

  「……」
  
  「瑞秋女士和你在花店,是在挑選小鴨的--」
  
  「閉嘴,不要說了,你闖進來想要什麼?」華亞粗魯地打斷,硬是切入重點。

  要是阿歐德想像力夠豐富,那團的黑影臉部的地方,肯定染上羞紅的緋色,可惜他不是小鴨的損友莉莉和小比。

  「闖?依我看這團門把,比較像是被人蓄意破壞。」阿歐德訕訕地舉起一團扭曲變形的物體,仔細一看,確確實實是華亞家的門把。

  「怎麼可能,我回來時好好的--」華亞快步上前奪走那團門把,他不敢置信來回望朋友的手和門把,鋼琴家的手怎麼可能一把捏爛門把?

  阿歐德咳了幾聲,清了清喉嚨,「我先聲明,雖然很遺憾,不過我的能力始終沒有出現的跡象,不要指望我會拿守書人破壞我家的門的事,出氣在你身上。」

  清楚立即澄清,又順便無奈表示沒有說書人的能力,真是有禮又冗長,華亞有時拿他這位朋友的說話方式沒轍。

  「我記得卡隆先生和瑞秋女士照顧您長大,似乎在卡隆先生領養你以前,有參與到你的受洗儀式。」

  再一次的突襲,令華亞招架不住,他以為阿歐德特地來這,想嘲笑他幫小鴨祕密準備的花圈頭飾(這件事說來話長,他必須說清楚,是瑞秋拖他去花店,他沒辦法拒絕呀!)。

  不過,卡隆有參加他的受洗儀式,他倒是第一次聽到,但這有什麼問題嗎?

  見華亞愣在那裡,阿歐德乾脆打開背後的門,雖然他不想讓外人聽到,比如隔壁鄰居之類,小屋內的悶熱程度,比起外面,悶上好幾倍,一刻都不想逗留,這傢伙到底為什麼能縮在裡面這麼久?

  門打開的剎那間,一個人影猛然撲向他,阿歐德想也沒想地閃開,那人就這麼地跌在華亞前面,臉砰地一聲,慘烈親吻地板。

  一看到橘色辮子,華亞一下慌亂起來,剛剛他才想著瑞秋和他去花店的目的呢!

  「小、小鴨?!妳這笨蛋在這做什麼?」他趕緊扶起不久前變回女孩模樣的鴨子,刀子嘴豆腐心的他,不忘唸她一下。

  「華亞你居然在這,啊哈哈哈,剛剛小比和莉莉也在--咦咦?」小鴨不僅變回人類女孩模樣,連糊塗的個性也保持原狀。她東張西望地想找出朋友的蹤影。

  「妳們聽到多少?」一道冰冷平板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刺過來,阿歐德正狠狠地瞪著來不及逃走的可憐鴨子。

  「我們,可是,呃,可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呀,而且,」小鴨天真傻笑的臉龐忽然染上薄博一層陰影,她低下頭繼續說道,「我很擔心華亞。」

  「妳說什麼?」華亞驚訝地問道。

  「我們看到華亞匆忙跑出花店,瑞秋姐姐要我趕緊追上你,擔心你又會做傻事……」

  小鴨沒發覺,氣氛隨著她的話變得詭異,她說完後,抬頭看著華亞,卻發現高她一顆頭的兩人都陷入沉默。她好奇地望著他們,「怎麼了嗎?難道不是嗎?」

  「不是。」「是沒錯,我也擔心華亞有問題。」

  「阿歐德!」華亞生氣地抓起阿歐德的衣領,舉手要揮拳。

  「欸欸欸?住手啦,華亞,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想說沒關係。」

  意外聽到小鴨溫柔的發言,華亞的拳頭停在半空中,幾秒後,他放開阿歐德,轉身背對兩人,「我說夠了,你們都回去。」

  他的聲調十分冷靜,和平常無異,但是在這尷尬的氣氛,充滿壓迫感,想把所有人事物拒絕於屋外。

  「華亞?」小鴨不安地喚了他的名字。

  阿歐德看了下華亞,對小鴨命令道:「走吧,他沒事了,只是需要冷靜一下。」

  「好吧……華亞想對我說什麼,我都願意聽,雖然我很笨聽不懂,不過華亞就是華亞。」

  這次,小鴨沒有如那一天,呼喊著要他面對自己,使用能力拯救王子,他只聽到她意料外的成熟發言,以及她和阿歐德離開的腳步聲。

  屋內一下沉靜下來,而且,又悶熱又潮濕,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今天異常的天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心裡多少希望,這次小鴨也能對著他的背影呼喚,要他面對他不敢面對的,若不是小鴨,他沒辦法喚醒自身能力,幫助王子走出現實的束縛,回到他原來的故事裡;若不是小鴨,瑞秋不會興沖沖找他去花店,陪他挑選小鴨的花圈頭飾,而是早已獻出心臟,死於烏鴉化的王子之手;若不是小鴨……

  不過,感情這種事要心上人呼喚他面對,光是這樣想,就足以讓他想鑽進圖書館,埋在書堆裡躲起來。

  ╳

  一個月後,瑞秋和漢斯在金冠鎮唯一的教堂舉行婚禮,在她身旁的伴娘,是認識沒多久,卻拯救了她重要的弟弟華亞的嬌小的女孩。小鴨盤起的橘髮,戴著紫羅蘭編成的花冠頭飾,配上鵝黃色的小洋裝,既高雅又可愛,不失她原來散發的朝氣。

  「所以啊華亞,這是你狼狽逃出花店的原因嗎?」

  華亞和阿歐德坐在席內,壓低聲音,交頭接耳著。

  「……才不是。」華亞否定道,直瞪他的鋼琴師朋友,臉卻誠實地紅了起來。

  見華亞耳根子都紅了,阿歐德沒好氣地回道:「『shirinking violet』形容一個人非常害羞沒錯啦,我只是隨便亂說,看能不能把你引出屋子--虧你能待在屋子裡這麼久--沒想到你真的當下在煩惱那種事?不要告訴我你不是那位麻耶先生的直系子孫華亞。」

  阿歐德的意思是,那天華亞衝出花店,一臉像是要宰掉誰。他問了下瑞秋女士,並稍稍自我介紹。瑞秋一聽到阿歐德也是幫助過華亞的朋友,便把她和華亞來花店的目的告訴他,華亞似乎在阿歐德進來花店時,臉色忽然刷白,不知怎麼了,落下一句抱歉,就拔腿衝出去。

  聽到阿歐德的質詢,華亞心裡翻了個白眼,是誰之前在學校不斷跟蹤他,甚至跟蹤到校外的花店,那時瑞秋回來金冠鎮,正在煩惱是否回應愛她的漢斯的求婚。他可沒忘記離開花店的眼鏡男學生的模樣,不管是誰,遇到這種高智商的跟蹤狂,會很受不了,尤其在他最不想被熟人看到進行的祕密活動下。

  「你來我家有什麼事嗎?」華亞轉移話題問道,金冠鎮的十月沒有上個月異常,如平日寒冷,幸好小鴨身上的黃色長袖洋裝不會讓她感冒。

  「喔,你受洗儀式那天,取名時有段小插曲。」

  「小插曲?」

  「嗯,不過你現在大概不會想知道。」阿歐德回道。

  「為什麼?」

  「我已經阻止不了他們,建議你早早離席,不要待到最後。」阿歐德一臉遺憾地看著他的摯友。

  因為,他知道,不管怎麼暗示,這時的華亞非常死腦筋,不可能理解他的意思。

  新郎新娘在神父的祝福下交換戒指後,新郎和新娘對著台下每個人表達感謝之詞。當瑞秋提到華亞時,她懷念似地提起以前的生活,把華亞當作弟弟照顧長大。從城外回來發現華亞終於不再是一個人,整天只會繞著米道轉,他的身旁也開始有年紀相仿的朋友。

  瑞秋說著說著,她獻上祝福給華亞同時,也轉述異國來的某個朋友獻上的祝福--

  這不是個什麼了不起的祝福,只會讓各位有種冷笑話瞬間竄過全身的錯覺,不如就讓我們快速帶過,直接進行到華亞和小鴨瞬間被送作堆的那一刻吧!

  好像有人很想要知道,似乎不說出來有點可惜呢。那請聽我慢慢說來。

  假使老麻耶會的語言不只單單一種,他可能是當地人,也可能從北歐千里迢迢來到金冠鎮,但無論如何,以他身旁那只皮箱來看,看得出來他常常到處旅行,見識非常廣,交友肯定不少。

  那麼,這又和祝福有什麼關聯呢?

  是這樣的,這位老麻耶在自己的直系子孫出生那天,心血來潮建議他的曾孫,幫華亞取那個名字吧,其實他只是很無聊很無聊很無聊,聽到他的曾孫打算幫他的曾曾孫取名「Fakir」,又瞥見凌亂的書桌上的羊皮紙上的鴨子塗鴉--啊,是他曾經想放入故事的小動物,如果把「Fakir」轉換成他聽過的異國語言,念快一點,尾音聽起來很像鴨子,不如看看這個小玩笑會有怎樣的發展?

  「是的,雖然很難相信,覺得實在不可思議,我一直以為那只是無聊的玩笑,沒想到真的有這層意思。」瑞秋點頭說道。

  ……

  ……

  ……

  「喔,這真是太過分了,小鴨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們,直接在我們面前放閃!」
  「原來還有這種事,華亞學長要照顧好我們家的小鴨,不要因為她笨手笨腳就欺負她。」
  「呵呵,真是有趣的故事。」
  「我也差點忘了這件事,如果不是那個旅者。」
  「我們乾脆也在今天為這對可愛的小情侶舉辦婚禮吧!」
  「一個人的名字能包含未來的另一伴,太美妙了,我從來沒聽說過,我要寫進詩裡,好好讚美神一番呀!」

  阿歐德裝作沒看到華亞求救,閉上眼喃喃自語,稱讚著老麻耶的小小傑作:「老麻耶先生,留下這麼難笑的笑話,您太厲害了……」

  原來這對戀人,早經由曾曾祖父之手,定下在一起的緣分……一切都因為,他們的名字的美妙結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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