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閱】《他們先殺了我父親：柬埔寨女孩的回憶》心得

書名：他們先殺了我父親：一個柬埔寨女兒的回憶錄
作者：黃良
譯者：蔣慶惠
出版：高寶國際
出版日期：2019年1月9日（原文出版：2000年）
ISBN：9789863615996
試閱：https://www.books.com.tw/web/sys_serialtext/?item=0010802381


　　作者黃良回憶她自五歲起經歷的紅色高棉大屠殺（1975-1979）。她雖然生在柬埔寨家庭，卻因為母親那方的華人血統，膚色相較其他柬埔寨人淡，加上父親是前政府高官，全家必須小心翼翼地在紅色高棉下隱藏真實身分活下去，避免遭到政治與種族清算。

　　小說以漸進式的回憶錄行進，黃良透過當時五歲的自己闡述紅色高棉大屠殺的經過。這場大屠殺並非純粹開戰、迅速殺光所有人。政府為了達成自給自足的農業社會主義，首先摧毀所有和西方有關的科技，他們認為，那些全是毒害柬埔寨人的腐敗產物；同時清算前朗諾政府官員、士兵和知識分子。即使不是上述的人，城市的人全部趕到鄉下，進行柬共教育、勞改。

　　紅色高棉大屠殺發生在蘇美冷戰時期，隔壁中國是文化大革命（1966-1976），越南則剛結束越戰（1955-1975）。即使不清楚70年代的重要事件，隨著黃良年幼時的記憶和令人印象深刻的觀察力，很快理解紅色高棉大屠殺是如何重創柬埔寨，人民不是喪命於清算、酷刑，便是死於飢餓、營養不良。

　　雖然是黃良年幼時的回憶，即使是沒見過太多世面的孩童，也會質疑柬共宣揚的人人平等、共享財產、消滅階級等只說不做的理念。大人說再多聽起來高尚的宣言，對孩童來說，沒有填飽肚子、時時刻刻被監控著，那些話根本是謊言。黃良以冷靜的口吻，經由年幼的自己一針見血戳破謊言：

　　雖然我們都應該是平等的，但村裡還是有三種階級的村民。一級市民是由掌管全村的村長、他的助理，以及紅色高棉士兵所組成的……接下來是基地人士……他們的生活幾乎是獨立自主，不受士兵監視的……新人則是村莊結構中最低等的一級。他們沒有言論自由，必須服從其他階級。
　　——摘錄〈洛粒村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

　　他們說他解放了我們不受外國的統治，給了我們獨立自主的權力。他們告訴我們說波爾布特要我們努力工作是因為他想要淨化我們的心靈，幫助我們發揮成為農民的最大潛能。他們說他有著一張圓臉、厚唇，以及仁慈的眼睛。我心想他那雙仁慈的眼睛是否能看見我們正在餓死。
　　——摘錄〈新年　一九七六年四月〉

　　樸素的敘事口吻，加上孩童純淨又細膩的觀察，儘管沒有大量直接的血腥暴力畫面，多為記錄日常中發生的慘無人道的待遇、濃郁的死亡氛圍，然而，閱讀當下卻不時感到心寒，甚至打了哆嗦。徘徊生死邊緣、失去尊嚴地活著，是黃良當時的家常便飯，獨立個體、夢想、節慶永遠都是罪惡。僅有家人的溫暖與關愛成了她活下去的動力。幼時的黃良不時回憶在城市中的富裕生活，她的回憶，就好像，在警惕活在舒適生活中的我們，降下的天災和人禍，就是能輕易奪去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生活。

　　1977年，七歲時的黃良被抓去童軍營訓練，為了就是打柬越戰爭。她的心不再是洛粒村那時軟弱無助。她懂得偽裝自己，讓柬共以為是自己人。在夢裡，她被野獸、柬共士兵追殺，最後奪回主權，殺死他們。她的心戰勝了一切。

　　書名其中的「父親」一詞可以從各方面探討。在生物學上，子女稱呼生下他的男女中的男性為父親；在家庭中，可能扮演養育或教養子女的角色。大多雙親家庭的故事中，父親扮演一家的經驗支柱，甚至一家之主，多半由這位男性代表這個家，向外發言。當這個支柱倒了或消失了，一個家會開始崩毀。若將國家比喻為家庭，那「人民」是家庭成員，「領土」是住處，「政府」主持一個家，代表那個家行事。

　　而書名不只開門見山寫明黃良的父親遭到（新的政權）殺害，也可能暗指柬共在紅色高棉大屠殺這場災難中，如何迫害舊政府相關人士與人民，同時扼殺孕育在柬埔寨這片土地上千百年的文化、宗教與傳統。簡言之，清算舊政府，也殺害人民的精神依存。

　　話說，紅色高棉的政權沒有在大屠殺後徹底垮台，政府只是換了一批人掌權，直到1999年才正式劃下句點。若上網查資料，可以看到柬埔寨政府有審判還活著的紅色高棉統治者、訂定相關法條，並在2009年要求高中老師教授大屠殺這段歷史。回想大學教授曾說，韓國因為有審判白色恐怖的相關人士，才真的做到撫平人心。另外，讀了這本小說，看看某個國家正進行著恐怖的集中教育營，不禁感到唏噓與恐懼。

　　謝謝高寶提供試讀機會。閱讀此書，想到國中時讀過的《瑪卡‧麥》，主人翁是一名七歲的猶太孩子，背景發生在二戰期間，同樣也是躲避種族屠殺的真實故事。



【書籍簡介】
★全美排行榜暢銷書、美國圖書館員協會「成人非小說文學卓越獎」、美國高中生必讀書單、史丹佛大學必讀書單
★安潔莉娜‧裘莉執導同名改編電影，榮獲國家評論協會自由言論獎、好萊塢電影獎、國家評論協會自由言論獎，入圍金球獎！

「一本讓你從頭哭到尾的著作。」──《丹佛郵報》

一九七五年，柬埔寨這片美麗的土地被紅色高棉政權佔領，一夜之間化為人間煉獄，生靈塗炭。
年僅五歲的柬埔寨女孩黃良沒有被暴行粉碎，她以愛與勇氣，堅韌地存活下來，在恐怖與黑暗之中，綻放了生命的燦爛。

雄偉華美的吳哥窟何以幻滅為一座衰頹的廢墟？終年沐浴燦爛陽光之中的柬埔寨人民臉上為何失去了笑靨？

身為一位政府高官的女兒，黃良在柬埔寨的首都金邊過著無憂而富足的生活──直到她五歲那年。
一九七五年四月，波爾布特的紅色高棉軍隊入侵金邊。毀滅性的飢荒與疾病吞噬全國，泯滅人性的暴政碾碎千萬人民，黃良一家人被迫展開逃亡，流離失所。

黃良在一個個勞動營間顛沛流離，承受飢餓貧苦的煎熬，經歷失去至親的悲痛，她沒有放棄希望，堅毅地在絕境中求生。一九七九年，紅色高棉終被推翻，黃良終於與倖存的家人團聚。

黃良道出一個令人痛心卻又充滿希望的故事。一個家庭歷經恐怖而支離破碎，卻仍以無比的勇氣與無限的親情，走出了紅色高棉的夢魘，奇蹟般地浴火重生，讓全世界看見了生命的韌性與希望。

這是柬埔寨女兒黃良的回憶錄，也是所有柬埔寨人民心底最沉重、悲痛的過往。她寫下深刻的記憶，真實地揭露紅色暴政的真相，也展現了生命的堅韌，提醒每一個人都不應忽視世界上正受苦的人們，我們都可以付出那麼一點心力，一同為阻止悲劇而努力。

【作者介紹】
作家、講師、人權護衛者，一生致力於在祖國柬埔寨與全世界促進平等和人權。
柬埔寨基金會的發言人、「無地雷世界運動」國家發言人。
世界經濟論壇選為「明日一百位全球青年領袖」之一。
黃良已經回到柬埔寨三十多次，現與丈夫住在美國俄亥俄州。
另著有《幸運的孩子：柬埔寨女孩與她遺留在故鄉的姊姊重逢》。

【改編電影】《他們先殺了我父親：柬埔寨女孩的回憶》（Netflix線上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