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軸:關東事變後,高中時期
※主要登場原創人物:秋津忠勝(Tsum,25歲,by 小薩)、蒼黑誠一(無口一,17歲,by 阿一)
※原創人物設定:依照東卍同好提供的條件延伸撰寫
※劇情向:無CP,友情文
檢修沒電的機車之際,Draken耐心回答客人丟來的一個個問題;除了重新接好龍頭某條斷掉的線頭,也一口氣換新其附近的老線路。他成熟不多廢話的認真態度,逐漸淡化客人對他左額黑龍刺青的可怕印象。一小時後,原本進門膽小畏縮的客人,已是滿面笑容,騎上修好的機車離開。
側身佇立門口的Draken,抬頭看了眼街道上頭的昏黃天空,和一座座自動點亮的路燈;涼颼颼的秋風不客氣地吹進D&D摩托車行敞開的門口,寒意穿透卡其綠長袖長褲的工作服,彷若催促他拉下鐵門、回家休息。但,他在等老熟識登門拜訪,那傢伙一定還在神社或寺院打工吧……想到這,忍不住發笑。
「Draken,有什麼好笑的嗎?」一旁更換機車電瓶的阿乾,瞥見Draken沒來由勾起嘴角,好奇問道。他也是前東卍的夥伴,前黑龍的成員。
東卍解散有段時間,要洩漏那傢伙的真實身分嗎……不,還是別剝奪她的少數樂趣。
Draken說完無口一晚點要來付重機尾款,阿乾喔了一聲,專注手邊工作。其實前幾天有跟阿乾說過,幸好後者沒察覺Draken的掩飾。或者,他懶得深入掩飾背後的真相。現在他們努力經營真一郎留下來的摩托車店,收入還無法打平,時而累到無力猜想合夥人的思緒。
既然尾款今天會入帳,兩人不約而同開始收工。他們萬萬沒想到,今晚將被捲進一場大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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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um對剛進門的Draken和阿乾用力招手。兩人正疑惑叫他們來咖哩店的無口一,怎麼變成Tsum;直到走近瞧見Tsum右肩靠著的人影——傾斜的身子蓋著梵的及膝外套,平頂素藍色軍帽下的熟悉睡臉。他們一前一後滑入靠背沙發椅,吃驚質問Tsum怎麼回事?獨來獨往的無口一居然大方依靠起別人,Tsum可是隸屬最近在暴走族之中竄起的梵呀。
Tsum笑嘻嘻地以空出的左手誇張介紹:「路上撿到的小傢伙,睡著的樣子很可愛吧?」
「……喂Tsum,你去哪招惹了無口一……不對,他哪裡可愛了?」率先開口的是Draken,他還記得無口一當上不良的事蹟,我行我素又不主動釐清誤會的性格……
「Tsum哥眼裡,比他小的後輩都很可愛吧。」阿乾不慍不火吐槽,水藍色的視線,無意間停在無口一軍帽下的耳際。
披著黑色長髮的青年哈哈大笑,轉頭叫醒仍沉睡的無口一。後者一下睜開眼皮,頭倒如千斤重,離不開同行的人的肩膀,從外套下伸出套著明亮的山吹色袖子的手,朝他們象徵性地打招呼晃了一晃,嘀咕著「找野豬大人拿」,然後縮回原來睡眠型態……
Draken挑了一邊的眉,一下會意什麼,嘴角上揚譏笑:「梵的特攻隊長,欠了我們家小子一屁股債……是吧,『野豬大人』?」
招惹無口一很簡單:欠她某樣東西。不自覺拿了她拱手讓出的主導權,卻無法不把副手的警告放在心上;Tsum思及此,肩上的重量比先前沉重。
Tsum不急著否認,伸長空出的左手,接過服務生手上四盤咖哩飯,流暢一道道快速上桌,不忘回以笑容道謝,後者被客人的好意協助嚇了一跳,慌慌張張撤回後台;Tsum自顧自地從海老色的夾克內層口袋抽出一包平整無皺痕的純白信件,遞給對面的Draken。
信件上頭的「蒼黑誠一 様」,以毛筆端莊正楷書寫。
Draken不覺奇怪,直接交給阿乾收下;比起收到尾款,他們更介意無口一怎麼沒被咖哩飯香醒?抽出橫在木箱的叉匙笑著,傳說一口氣吃空武小道和千冬錢包的吃貨,不正是無口一本人嗎?無口一眉頭擰成川字,身體像不倒翁右搖左晃坐正,把特攻服外套還給一旁的主人,露出虫襖色的甚平和貼身的山吹色長袖上衣;素藍色軍帽往後轉,抓了把叉匙,頂鼻音幽幽道:「也只有武小道在我吃飯時,不會囉哩叭唆。」
「喂……你剪頭髮了?」阿乾本來和無口一說不上話,吃驚地停住送到嘴邊的咖哩。無口一垂眼逕自快速清掃盤中的咖哩,不打算為了這點小事回應什麼,即使心裡有數,閃不了追問。
「嗯,剪光了。」
Tsum把右半的長髮往後背撥去,露出黑髮下挑染的紅色大波浪。他配著熱騰騰的咖哩飯看戲,津津有味。難得三隻小雞玩在一塊,他怎麼好意思打擾人家呢?今天多了一個無口一,平常混熟的兩隻小雞竟然情緒比平常沸騰。以前有看過理成平頭的大姐頭,打架不輸給男人——哇,他們一下放棄追問無口一,迸發的好奇心溢出的氣勢,直衝他的臉追問。
無口一的頭髮有什麼玄機,讓他們在乎到,好似太陽打西邊升起似的?
那,這樣回答吧!
Tsum一臉理所當然,家常話的口吻回道:「喔,我長太帥,無口一就想不開了嘛。」
「不可能,只有Mikey入得了他的眼。」
「你不是無敵Mikey,連花垣武道的邊摸不上。」
Draken和阿乾毫不留情否決Tsum的玩笑,速度快到簡直像無口一的代言人;而那位話題中心的當事人,正好掃光盤中咖哩,按鈴加點兩盤……Tsum臉上笑笑,內心強制收束湧起的不快情緒;趁著他們注意力轉移到無口一的厚臉皮舉止,快速整頓探到的情報。
蒼黑「誠一」明顯是給男生取的名字;副手的簡訊上的「蒼黑」是「他」(日文:彼);外頭閒聊前東卍親衛隊長時,沒有人不認為「他」是男的;現在Draken也用「他」稱呼無口一,而不是「她」(日文:彼女)。
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巧合,三次是蓄意,四次是客觀,五次會是什麼呢?
「你們問我,我也不知道啊。只聽過『女人把頭髮看得跟生命一樣重要』。不然,」他頓了頓,把滑落右臉頰旁的幾根髮絲挪回耳後,繼續說道:「無口一的頭髮和Mikey一樣重要?」
「是啊,全東卍的人都知道,無口一的紫髮是為了Mikey染上的,在被Mikey收服後的隔天。」阿乾抽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角——他盤中的咖哩沒了。「對吧,Draken? 」
「……啊啊,是啊。Mikey約我們出來訣別,把我們都揍得慘兮兮,偏偏ㄊㄚ……這傢伙爽約沒來。」
Draken對Tsum的話明顯起了反應。他稍稍來回打量對面的兩人,微微蹙眉;隨口接上阿乾拋來的話題,補充一句聽起來似乎沒什麼關連的事實,卻突然吃螺絲,自嘲般地低眼吃掉最後幾口咖哩。
「我不會加入三天任何一方,Draken,不用擔心。」無口一原本一副事不關己,出乎意料外開口。平淡的五官染上笑意,聲音略微沙啞:「這隻野豬大人,我打工時撿到。他半夜在寺院打架,差一點被天誅。所以他來贖罪當一天的幫手。」
難得看到最不像不良少年的笑臉,Draken方才的戒慮和一時低迷的情緒一掃而空。
「天、天誅……?!我怎麼沒聽住持說過,你胡扯的吧?」Tsum嚇得差點掉下湯匙。
「對,我胡扯。佛祖大人不介懷,打昏你們是我最大的寬容。」
對桌上演起Tsum哈哈笑賠不是的劇碼……
無口一加點的咖哩飯一到,再度回到她的咖哩世界,只剩Tsum一人對他們解釋白天被無口一和寺方使役的過程:幫無口一剃光頭髮、不小心嚇昏大住持、協助年輕住持大大小小寺方事務、打掃寺院和墓地等等。
Draken恍惚聽著,想起無口一是全東卍不需要人照顧的少數,課業、加入東卍前就有的道場練習、東卍活動、打工兼職……全部自行打理好好,還爽快接下Draken和三谷的請求,關照Mikey他們的課業。靠一人之力爬上親衛隊長一職;最後巧妙躲過Mikey糟透的訣別方式,從此不再與大家往來。
最令人放心的傢伙,到頭來,有把大家當夥伴依賴過嗎?花上一年半的時間,才狠下心剃掉那頭對Mikey象徵性的忠誠……嘛,他自己也沒資格嘲笑她……
心底冒出無法釋懷的預感。
或許,無口一想把和Mikey有關的一切拋在腦後,包含一起跑跳打鬧三年的夥伴。
或許,她打算騎上新買的重機,永不回頭。
「Tsum哥,我不能理解你腦袋想什麼。看到上半身全裸的無口一,會嚇到馬上關門嗎?」
阿乾以為,無口一和他們一樣是男人,同性之間沒什麼好害羞。他純粹的發問,讓現場其中兩人身體僵直。
「Tsum……你做了什麼?什麼裸上半身?」Draken回過神,身體前傾質問。黑沉沉的雙瞳映照Tsum停住杯子湊到嘴邊,眼角低垂的上三白眨了好幾次。
後者清了清喉嚨,故作冷靜放下杯子,暗暗慶幸沒有喝下那一口水。
「……第一,是無口一自己沒有關浴廁門;第二,我沒說全裸,我只有說『什麼都沒穿』;第三,ㄊㄚ、他有纏胸布啦!」
「喔……纏腰的繃帶啊,那的確跟沒穿一樣……你說他纏什麼?」
阿乾不可置信反問,目光掠過無口一平平的胸部位置。
「是束胸布沒錯。」無口一回道,平靜地放下湯匙,第三盤咖哩清潔溜溜,她十分滿足。
「你是女的?」
「是啊。」
「……那兩個都知道嗎?」
「知道。」
「……可可知道?」
「對。我介紹他賺錢的工作,當遮口費。」
問到為什麼要隱瞞性別,無口一聳聳肩表示:她從來沒有隱瞞過,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提醒的。不要知情的人宣傳,因為這樣打架才好玩,而且大家知道後的反應也很有趣。
阿乾沉吟一會,落下一句他先走人,逕自講起電話,離開咖哩店。
「無口一,」Draken趁Tsum去結帳時,喊住恢復一字號表情的昔日夥伴。
「你確定不想跟大家打聲招呼,就離開東京嗎?」
「……如果還有緣的話。」他沒錯過她眼裡閃過的猶豫。依她的個性,逼問也問不出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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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無口一跨上Tsum的後座,斜背劍袋的身影伴隨低沉有力的重機聲浪遠去。Draken正打算騎車回居住的風俗店,放在口袋的手機瘋狂震動,他想也沒想接起,竟是可可劈頭大喊的聲音:
「喂——喂——Draken!你和阿乾沒事吧?!是誰偷襲你們?你在阿乾旁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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