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0月6日 星期一

【齋藤一】19歲的山口一逃出江戶改名換姓的契機——斬殺旗本？

【前言】 

　　齋藤一最後改名換姓為「藤田五郎」。他的長子藤田勉病逝前以口述讓妻子記下他所知的父親的過去，而那份回憶錄被稱為「藤田家文書」（原為「藤田家の歴史」）。《藤田家文書》開頭提及齋藤一最早名為「山口一」，19歲時在小石川關口殺了旗本後，透過父親的協助逃到熟人吉田某位開的劍道場寄居。因為劍術優異，成為了那間道場的代理師傅。

山口一ハ十九才ノ時、小石川関口ニ於テ、旗下ノ士ヲ殺シ、父祐助ノ相年、世話ヲセシ吉田某が京都ニ於テ剣道場ヲ開キ居リシ所ニ、添書ヲ持テ至り、同家ニ寄寓ス。吉田家ニ於テ、剣道優レ居リシ為、先生ノ代稽古二行キ居リシト。
——引用自赤間倭子的《新選組副長助勤 斎藤一》（2002）第72頁

山口一は十九歳の時、小石川関口において旗本の士を殺し、父祐助の壮年世話をせし 吉田某が京都において剣道場を開き居りし所に添書を持ちて至り、同家に寄寓す。吉田 家において、剣道優れおりし為、先生の代稽古に行きおりしと。
——譯文收錄在相川司的《斎藤一 - 新選組最強の剣客》（2014）第37頁


　　類似的敘述僅僅在齋藤一的長孫藤田實寫的〈わが祖父斎藤一〉可看到，大意和《藤田家文書》那段差不多，可惜無其他文獻可佐證：

十代の終わり頃に、ちょっとしたことで、意見の違いから、人を斬りまして、父祐助が親しくしていた京都の吉田某がやっておりました剣道場へかくまわれ たそうですが、そこで道場主の代けいこをしたといいますから、相当に腕が立つたようです。
——收錄在《新選組三番組長 斎藤一の生涯》（2012）的伊東成郎撰寫的〈新選組結成まで〉第54－55頁

 

　　敝人以翻譯機閱讀，將一一列出各家的考證與推論供作參考，並呈現小石川關口的相對位置及其周邊與幕末人物相關的史跡。


一、山口一斬殺旗本真有此事？

　　菊地明 氏在《新選組 組長・斎藤一》（2011）的第三章的小節〈江戶出奔〉（pp. 43-44）提出，收錄眾多風聞的《東西評林》和《藤岡屋日記》卻無傷害或殺害旗本的相關案件。但菊地明認為當時未記載的傷害案件層出不窮，無法依此判別《藤田家文書》的真偽。

　　相川司氏和伊東成郎氏卻持比較明確的否定的結論。 

　　相川司氏在《斎藤一 - 新選組最強の剣客》（2014，pp.37-38）雖然提到出逃江戶並改名換姓的必要，一來殺人是重罪，二來殺害旗本可能造成該族失去當家而斷後，那麼必然全國通緝，並且很高機率引發遺族復仇。問題是，依照山口一19歲對應的文久二年來看，並無旗本遭殺害事件，連町人撰寫的風說書亦無相關記載。相川司氏亦指出京都的吉田道場和流派不明。他不得不否定山口一斬殺旗本而逃出江戶之說。

　　伊東成郎氏在《斎藤一　京都新選組四番隊組頭》（2022，pp. 21-24）除了提出《藤岡屋日記》沒有相關旗本遭殺害的紀錄，並假設其實是近藤勇派出齋藤一先上洛事前調查，但不得公開身負重任的機密，故以「斬殺旗本不得不逃到京都」作為遮蔽事實的表象。當然，若斬殺旗本此事為真，慶應元年（1865）那年齋藤一和土方歲三回到江戶招募隊士，在當地停留將近一個月，想必抱持很大的覺悟吧。

　　筆者仍相信應該是真有發生斬殺旗本而不得不出逃江戶此事，只是埋沒在未公開的真相下，沒有留下紀錄，或者紀錄遺失罷了。畢竟斬殺旗本不是光榮之事，亦無明確解釋發生來由與經過，卻以《藤田家文書》形式簡略流傳下來，就好像抱持覺悟，不可遺忘此事。

　　接下來聊聊判別的發生年份和地點。

 

二、發生年份的判別？ 

　　齋藤一出生於天保15年（1844），當時的人們以虛歲計算年齡，因此文久二年（1862）這年被認為對應齋藤一19歲亦不為過。

　　若單以明治維新西化後，開始使用足歲計算來推論「19歲」可能指的是文久三年（1963）仍顯得薄弱。畢竟要完全達到民間配合也要到昭和二十五年（1950）施行「年齢のとなえ方に関する法律」。

　　當然， 這仍不妨礙我們的想像。齋藤一的名字首次出現壬生浪士組的名錄上是在文久三年（1863）3月10日的《志大略相認書》。或許，斬殺旗本的事件發生在生日1月1日前後微妙的時間點也說不定？比如：發生於文久一年12月30日半夜、文久二年12月29日之類。

 

三、小石川關口位在文京區的哪裡？

 　　依照またしち氏的〈斎藤一と吉田道場（９）小石川堰口〉指出的位置大約在後樂園（舊水戶藩邸）附近，筆者對照了關口在幕末時期的位置，並標示出相對的位置： 

 　　從《江戸切絵図》（1849-1862）的〈小日向絵図〉可找到「關口」這個地名，而右邊的小日向水道町被畫在〈東都小石川繪圖〉（1854）左下角邊緣，兩個地點的相對位置顯示出關口與小石川一帶的緊鄰關係：


 
　　借用【人文学オープンデータ共同利用センター】的古今地圖比對功能，並以Google地圖輔助，可見關口與小石川邊緣的小日向水道町約10分鐘的腳程。




　　至於關口與小石川的關係，可以從【文京ふるさと歴史館】的〈2.関口の風景〉、【東京都水道局】的〈玉川上水の歴史〉和【edo→tokyo – 東京の町並みから江戸の輪郭を探る】的〈関口、水道の地名の由来-江戸初期の名残神田上水跡〉得知，有說法是該地座落在小石川上水道（神田上水道）的堰，故名為關口村。

この辺りはかつて関口村と呼ばれていました。地名の由来は、神田上水の堰（せき）にちなむという説などがあります。
——引用自【文京ふるさと歴史館】的〈2.関口の風景〉

天正１８（１５９０）年、徳川家康は江戸入府に先だち、家臣大久保藤五郎に水道の見立てを命じました。藤五郎は小石川（※現在の東京都文京区小石川）に水源を求め、神田方面に通水する「小石川上水」を作り上げられたと伝えられています。
——引用自【東京都水道局】的〈玉川上水の歴史〉

文京区に「関口」という地名があります。地名の由来は諸説ありますが、江戸初期に造られた小石川上水（のちの神田上水）へ水を引き入れるため、神田川に造られた堰に由来するという説があります。
——引用自【edo→tokyo – 東京の町並みから江戸の輪郭を探る】的〈関口、水道の地名の由来-江戸初期の名残神田上水跡〉

 　　從以上資料不難理解，為何《藤田家文書》上寫的是「小石川關口」，而非單「關口」一字，因為其地理位置有兩、三百年的歷史，可能對當地人來說這樣記最容易也說不定？

 

【結論】 

 　　不論斬殺旗本事件的真相如何，齋藤一晚年享福的家和小石川關口、傳通院、最可能的誕生地飯田町（參考：《新選組 組長・斎藤一》pp. 12-15）如此近，他是否曾去那一帶走訪並回憶當年呢？
註：最可能的誕生地位置落在飯田町，可參考《江戸切絵図》的〈駿河台小川町絵図〉找出四間鈴木宅邸位在田沼玄番頭宅邸的東北方與西南方。

　　至於個人私心標出德川慶喜的終焉之地，離藤田家住處不遠，彷彿像在看誰比誰晚闔上眼睛、見證新時代更多的變化吧？

 

【參考資料】


【風之追跡】
【酒館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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